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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宿舍,可周大妈却没有急着离开,亲自动手帮陈双铺被子:
"陈双,土匪团全员出军,你这回来不是来看你大哥的吧,能多住几天吗?"
"周大妈,我自己来吧!"陈双不好意思让周大妈动手:
"我恐怕只能住一个晚上!"
周大妈坐在一旁有些遗憾的说道:"就一个晚上?"
"嗯,家里母亲身体不好,而且地里活又多,要是哪天闲下来了,我就来混吃混喝!"
陈双笑着说说道。
周大妈离开后,陈双往床上一躺,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释放了灵魂,这一觉,睡到了晌午,还是被周大妈的敲门声给叫醒的。
打开门后才知道,原来丰大爷又给她留饭了,而且还让人给送到了宿舍交给了周大妈。
陈双捧着的还是上次她领用的那个饭盒,看着米饭上覆盖的菜,恐怕丰大爷把自己的肉丝都挑出来给陈双了。
陈双竟然感觉军区有点像她的第二个家,很暖很暖!
吃盒饭的时候,陈双突然又想起了雷子,想起了周大妈偷偷往军区外头带饭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陈双的心竟然有些疼,特别是想起当时大哥说的那句决绝的话:
"留下来吃完狗肉再走也不迟!"
他,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那么的温柔,可他为什么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肯放过?
或许,他那句话说的对:安检部门连条狗都看不住,这要是放在前线,很有可能就是奸细。
或许,他们俩的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
而陈双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用事,想着,陈双吃完了盒饭,息好了之后就朝着食堂走去。
她却没想到丰大爷早已经跑完了流程,财务部已经拨款就等着陈双去拿钱了。
下午陈双感觉自己必须得回去了,要不然赶到县城坐车去青阳的话,要到明天早上才到。
不过,陈双还是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大哥送给她的东西难道,放在了宿舍?
陈双趁着中午大家伙都去食堂吃饭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去了男生宿舍,刚进大院的门,竟然把几位刚从宿舍出来的军人给吓了一跳。
他们这里可是很少有女人来的,只是惊吓过后,个个都眉飞色舞。
"这姑娘长得真俊!"
"你特么看着她没觉得面熟吗?"
三个小伙子目送着陈双去了宿管员的宿舍,其中一位黑瘦的男子把帽檐转到了脑袋后头小声说道:
"上个月洗澡……你们还记得吗?"
这么一说,三人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土匪的人!"
"赶紧走,别看了,小心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有人提醒道。
"怕啥,还不让人看了?再说,土匪整个团都接受任务撤离了军区了!"
"说的也是!"
"不过,这土匪油盐不进,咋认识这么漂亮的妹子?"
"这心里头啊,啊……老天爷,真特么疼啊,钻心的疼啊!"一人捂着自己的胸口做了个极其痛苦的表情,好像中枪快死了一样。
陈双此刻碰壁,说是没得到本人的允许,不得擅自进入他人宿舍。
"那……那你帮我给宋团长办公室打个电话,找靳子良!"
陈双觉得有些不死心,保不齐就在他的宿舍呢?
很快,宿管员握着电话通说了声是随后起身拿过一大把的钥匙,一边翻找,一边朝着宋德凯的宿舍走去。
咔嚓一声拧开门,宿管员做了个请的姿势,陈双道谢后走了进去。
和以前一样,被子叠的跟豆腐块儿似的,地上,桌面上一尘不染,茶缸水壶都放在特定的区域内。
陈双不由得开始寻找,该不会真是戒指吧?不过,军人的月俸不多,要不,是个银的?银的便宜点,十几二十块就能打一只。
要不,是一件衣裳?陈双找了一遍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想到这里,陈双又翻了宋德凯的衣柜。
所有的军装都叠的很整齐,然而一打开衣橱的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件特别明显的红毛衣。
毕竟宋德凯的衣柜里除了军装别无其他颜色衣裳,显得那红毛衣格外惹眼。
而且这红毛衣还是放在最上头的,好像……好像是他平时最喜欢穿的衣服似的。
可现在的季节,根本用不上毛衣,想到这里,陈双脑补了一个画面,就是他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睹物思人。
想到这里,陈双心里如同成群的蚂蚁在啃食一样瘙痒。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呼喊声,好像一大票人在集体聚会一样,陈双收起思绪转身出了宋德凯的宿舍。
放眼望去,只见十几名战士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嬉闹,有的蹲着有的直接把军帽脱下来抛向空中。
一条黑背大狼狗闷哼一声冲天跃起,后踢离地,一口接住了帽子。
陈双舒尔蹙眉,这狗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陈双不由得往前小跑了几步,她目光闪烁着惊喜掺杂着一丝心酸试探的喊了一声:
"雷子?"
雷子正在人群中乱窜,与几位战士兄弟闹成一片,突然,它止住了狂奔,耳朵一转,目光接踵投了过去。
"雷子!"几位战士不知为何,雷子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冲向了远处,定睛一看,是一位女同志。
几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他们怕雷子野性不改,刚到军区那会儿,它的警惕性特别强,几乎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连同类警犬也很抵触,这要是伤着人,那可不好办。
雷子冲到陈双面前使劲的摇尾巴,耳朵顺从的贴着头皮,一个狗扑竟然冲进了陈双的怀里,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哽叽声。
陈双摸着它毛茸茸的脖子,激动的快要落下眼泪。
雷子变了,它变得很活泼开朗,而且有血性有人性,就连身体也比以前壮硕了不少。
陈双心里除了激动还有感动,这个宋德凯,他……到底多大?还跟个孩子一样骗她,难道,骗她好玩吗?
就在这时,哨子声响起,雷子似乎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已经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便再如何的依依不舍,它依旧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陈双,随后,端正的蹲坐在草地上。
一位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的中年战士拍了拍雷子的脑袋翘起了大拇指,雷子受到表扬汪汪叫了两声。
随后,那人朝着陈双走来,他脱下帽子敬礼道:
"这位同志,如果不是我眼拙,你就是宋团长临走时交代要见雷子的姑娘吧!"
陈双稍稍一愣:"你……认识我?"
"只能说,我听说过你,但是你未必认识我,我是军区处负责警犬培训的驯养员,我姓冉!"
"幸会!"陈双大方得体的回答道,这倒是让人眼前一亮,看这陈双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是乡下那些没见过市面的丫头。
"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雷子真的会被打死!"陈双说道。
冉队长稍稍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边走路一边对陈双说道:
"你和宋团长救了雷子,我还得代表曾经的老前辈感谢您呢!"
陈双微微一愣,冉队长便跟陈双讲述了关于雷子的来历,听得陈双心里咯噔咯噔的,怪不得,这种乡下常见的大狼狗竟然这么通人性,原来是警犬的后代,而且,还是一位功臣的后代。
可是,话说到这里,陈双也算是明白,也许大哥给她准备的礼物就是雷子了,只是,陈双可能没办法带走它了。
雷子可是"烈士军犬"的后代,将来或许它一样前途无量呢。
"关于雷子所有训练经费也都是宋团长独自一人出资承担的,说实话,雷子的品种并不优良,所以,宋团长临走时交代,如果陈双同志要带走的话,随时都可以带走!"
"真的吗?"陈双一愣脱口而出:"可以带走?"
"可以带走!"冉队长微微一笑肯定的点点头。
"那……那就太好了!"陈双简直喜出望外,她在没遇到雷子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拥有一条通人性的宠物,可如今,她却异常渴望能带走它。
宿舍,陈双鬼鬼祟祟的对身边的雷子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雷子自然乖乖蹲坐在陈双脚边一声不吭,连狗舌头都缩回去了。
"叩叩!周大妈!"陈双小心翼翼的叫着。
"谁啊?"周大妈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打开了门:"呀,小双啊……"
话说到了一半,周大妈的眼睛突然下移,一眼看见了雷子,她脸色骤变,从惊喜到喜出望外,又从不可置信到激动。
"雷子……"
雷子一下扑进了周大妈的怀里,喉咙里发出哽叽哽叽的声音,陈双抱着膀子依靠在门槛上看着这一切,不知不觉想起关于雷子的身世和周大妈之间的关系,她竟有些鼻头泛酸。
周大妈一遍遍的摸着雷子的毛儿,又是拥抱,转身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巴掌大的牛皮纸包。
打开后,把里面的两块月饼拿了出来递给雷子,自己却将那纸包里掉落的一些月饼渣子倒在手心里填进口中。
届时,周大妈这才抬起略带悲喜的眸子看着陈双:"陈双,雷子它……不是……不是被宋团长……"
陈双莞尔一笑把事情说了一遍:"周大妈,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宋团长挺无情的。"
周大妈一听,目光露出一丝愧疚和躲闪:"陈双,那……那上回你来的时候,大妈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看来,这宋团长也不像旁人说的那样!"
陈双都忘记了以前周大妈说过什么,干脆也就笑笑说没事。
"周大妈,雷子,我能……带走吗?"罢了,陈双想起了这茬,虽然以前周大妈是说要陈双帮忙养狗,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道周大妈舍不舍得。
周大妈看了一眼正在吃月饼的雷子,摸了摸他身上的毛发,就好像摸着自己思念一旧人的脊背一样亲切:
"雷子托给你,我放心,若不然,我在这当差也不方便养狗,万一它闯了祸,我这,恐怕轻了得给处分,重了就得潜回老家去!"
"那……那我就想法子把雷子带回家了!"陈双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周大妈都放话了,陈双还松了一口气。
"诶!"周大妈说着,问陈双啥时候走,陈双说去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了,还得问问靳子良有没有空送她半程。
陈双在宿舍收拾东西,雷子趴在地上眼珠子和耳朵却一直在转动着,哪怕一只苍蝇都能引起雷子的注意。
这个时候,周大妈走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
"陈双啊,上回大妈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那……那孟师长的闺女前两天来给土匪团的战士们送行……当着所有战士的面上去就……"
陈双的动作顿了顿:"咋了?"
"就……就亲上了嘴儿!"
周大妈一副不知此话当说不当说,只是看着丫头也挺单纯善良的,心眼又好,像她这样的姑娘连条狗都知道疼,她实在有些不忍心这丫头蒙在鼓里。
陈双的手一颤,很艰难的才恢复了平静,压制住了内心的颤抖,牵强的扯起嘴角的一丝苍白的弧度笑着说:
"额!"
随后继续拾掇东西,来的时候,被褥都是周大妈给亲手铺的,这临走了,陈双得收拾立整还给她。
"陈双,你……你没事吧!"周大妈有些担心的问道,陈双说了声没事。
她这时候算是想起来上回来的时候,周大妈说过这样一句话:"宋团长啊,人不错,就是脾气不大好,你往后可得小心着点儿,做女人啊,就怕嫁错郎对吧!"
第二天,孟艳来了,陈双现在还能感觉到那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的火辣。
"还记得周大妈昨晚上说的话不?你得小心点儿,周大妈说句不该说的话,那宋团长他就……就……就难伺候!"
这旁敲侧击的话,陈双此刻要是再不明白,她也真是蠢到家了,不过,周大妈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因为她给了周大妈好几次饭菜,要不然,她恐怕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真没事?"周大妈见陈双不说话,以为伤心欲绝了呢,不由得担心的问道,也有些后悔不该跟陈双这丫头说这些,可是不说吧,又怕她到时候被骗。
想想孟艳的身份背景,再看看眼前这朴实的陈双,年纪还比宋团长小了一大截,论长相陈双肯定赢,可是,不提身份背景吧,玩心眼子抢男人那她只有被骗的份儿。
而且,周大妈也是出身穷山沟沟,乡下的人思想保守,不比大城市的丫头开放,想想那时候说对象,有的连面都没见上一回,就给抬进夫家去了。
现在虽然开放了思想,可要是牵个手啥的都觉得羞得慌,更别提上去就亲嘴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往后,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周大妈再次叮嘱。
"我知道周大妈,这世界上又不是宋德凯一个男人,你说对吧!"陈双笑着说道。
周大妈见陈双笑的灿烂,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这么想她就不担心了。
华阳县是距离青阳县最近的一处县城,靳子良发现这一路上他就好像只拉了一条狗一般,因为陈双一句话都没说。
从军区那边过来的大巴车不让狗上车,所以,陈双只能离开军区所在的市,从县上转车回来,毕竟县上经济条件比较穷困,多给点钱,也会带狗的。
陈双道了一声谢头也不回的牵着雷子就下车了。
多给了司机五十块才让雷子上车,而且,必须要用口袋给装起来,陈双无奈,三四十块钱都不愿意带,只能在口袋上戳了几个孔给雷子呼吸。
雷子也听话,躺在口袋里一动不动,眼睛却透过破孔警惕的看着视线之内的环境,每当看见陈双的时候,它不安的情绪总会平静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现在已经五月半了,天亮的特别早,披着晨露依偎着雷子坐在牛车上,给了人家十块钱,终于回到了杏花村。
雷子一直紧紧贴着陈双的腿,她走一步雷子就走一步,那种来自内心的不安让雷子的眼睛瞬间显得锃亮,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它就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雷子,到家了!"
陈双摸摸雷子的脑袋,敲了敲门,开门的宋有粮,刚一打开门笑着要说话,一眼看见陈双旁边的黑盖红毛大狼狗,吓得脸都白了。
"哪来的大狼狗?"宋有粮后退了两步,雷子呲牙低垂眸子看着宋有粮。
"爸,这是大哥军区的狗,它爹可是军犬呢,通人性的很!"
说这话的时候,陈双摸了摸雷子的后背,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摇摇尾巴,看看陈双又看看宋有粮。
宋有粮稍稍放松了警惕,但是还是有些不敢靠近:"这……这狗……是你大哥的?"
"嗯!叫雷子!"陈双说道,牵着雷子进了院子。
雷子一听见有人叫它的名字,它哽叽了几声,好像在答应一样,又好像在说,是的,我叫雷子!
"是挺通人性的……可是,咋看着就长得怪吓人的!"宋有粮心里犯嘀咕:
"你先把它拴着,回头给它搭个窝棚,有条狗也好,可以帮着看家门!"
陈双摸了摸雷子的脑袋,指了指墙角,雷子晃着脑袋摇尾巴,只是陈双没有想到,这条打破前世命运轨迹的一条大狼狗,成了她与宋德凯之间绝处彭生的纽带。
按照宋有粮的话说,狗刚进家门说啥子都得拴两天,要不然跑丢了找不到家门,所以,雷子整整被栓了三天,不过陈双去鱼塘去菜地都会牵着它。
大概过了十多天的模样,宋有粮和陈秀兰也跟雷子熟络了,谁叫这雷子很听话很通人性呢?而且还能看懂别人的脸色,是生气还是高兴。
最终弄得陈双要跟自己的爸妈抢雷子:"我带他去鱼塘遛弯!"
"不行,你妈身体现在康复的挺快的,有条狗跟着遛弯妥当!"
"爸妈,这不才遛弯回来吗?又去干啥?"陈双不满的说道。
"去山上溜溜,看雷子的这大长腿,准能逮野兔子,回头俺领雷子去河里洗澡去!"
宋有粮总算是说实话了。
得,陈双也没啥好说的,自个儿去了鱼塘,不过还别说,家里多了个雷子就像是多了一口人一样,还热闹起来了。
以往不怎么出门的宋有粮只要一出门也就是陪着媳妇儿遛弯,现在,带着二媳妇带着条狗跑山里头去抓野兔子去了。
有时候半天一根毛都没抓到,回来还乐呵呵的夸雷子通人性,只要喊一声:雷子上!它就去撵!让雷子回来,它就回来,比闺女儿子还听话。
说的陈双毛脑门子都是黑线,估摸着这话要是当着大哥的面说,保管他吃不下饭。
鱼塘里的鱼长得比陈双预料中的还要好,蹲在竹排上往下看,能看见水里黑压压的一片,有时候几条摆尾的鱼儿,鱼鳞闪烁,五彩斑斓。
只是眼下,整个杏花村的人都知道陈双教别人种菜赚了不少钱。
就拿孙家来说吧,原本家境就不好,兄弟三个都成家了,还挤在一个院子里,再加上孙小杰这个最小的兄弟,也都快三十了,还没说上媳妇。
问题也就出在了居住环境上,谁家的姑娘一听说,孙小杰住的就是单间,还是院子里的偏房,日子久了,连媒人都不愿意给说媒了。
虽然孙小杰被逼无奈出去打工了,可是这么多年,兄弟三人一直都很团结,想要张罗老三的婚事。
这不,刚赚来的千把块钱,一毛钱都不舍得动,就连夜商议着给老三办事,这个时候都在看选地皮准备打地基呢。
地基先打好倒是不用花太大本钱,只要去山上开点儿石头就行,毕竟这个年代石头山无主,也是荒山。
至于赵家,赵大宝的母亲钱彩娥是个寡妇,丈夫头几年喝多了酒不小心一头栽河里淹死了。
也就是那年,赵大宝考上了大学,被逼无奈,正好李大奎那时候看重赵大宝,愿意出资给他读书,可家里自从上回来了一位城里的准媳妇儿,怕家里太寒酸,这不,也添了一些新桌椅。
现在下地干活特别有劲,等赵大宝一毕业就得谈婚论嫁,这些啊,全都靠菜地了。
一时之间,口口相传,之前那些怀疑赔本,背后骂陈双的人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说什么,当时要知道赚钱,擦屁股纸的钱省下来不够去借也得跟着干。
特别是王麻子的媳妇儿,曾经跟陈双脸贴脸的对着干仗,现在也是心里闹腾的整晚睡不着。
硬是骂自己的男人就知道锵刀磨剪子,有啥用?
去找陈双说说可又拉不下脸,只能想方设法的跟赵家孙家李家套近乎。
"种菜?这俺可不大懂,每次都是陈双亲自教俺咋整,俺就咋整!"李梅说道。
王麻子媳妇儿甭提脸色有多难看了,要是去陈双家里头,那条大狼狗一见到生人就呲牙咧嘴的,怪吓人的。
回去后,跟几位老娘们合计着,去孙家一趟,说孙家的人好说话。
陈双此刻抱着膀子站在自家的老屋门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父母又把雷子给拐走了。
陈双是在想,这么老旧的房子要不要装修一下?
想想房间大梁那个位置的墙面都裂开了两指宽的缝隙了,想到这里,陈双眸子一亮,低头摆着手指头算了算。
今年……九七年了?陈双不由得心里一寒,必须得修房子,她至今都还记得九八年那场史无前例的洪灾。
陈双进屋把这两年赚的钱算了个总账,她现在手里就有一万八左右,零碎的钱陈双都没算,父母那边也有五六千块呢。
而且陈双已经把给母亲看病的钱,以及所有投资的钱都去掉之后,还剩下这么多,重新建一栋房子钱都够了,而且还绰绰有余。
晚上,陈双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宋有粮当然想整修一下房子,毕竟,这房子都住了好几代人了,万一遇到个雷雨季节还真要命了。
可是,宋有粮觉得这老房子整修还行,要是重新建,那得花不少钱呢,这都不光是对老房子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