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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1年1月21日}
{地点:种花-秦省-汉南市}
一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但面子总要挣回来,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开的头,一群成年人竟然对着一个小孩子奚落起来。
“现在的小年轻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一个月赚20w,这不笑话吗。真以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嗨,说那些干啥。就算是2个月,那我们也等着看笑话就好了”
“这一代年轻人,毛都没张齐吧。”
然后,没一会便不断有摩托车发动的突突声,那些机车发动的声音就像是讥笑一般又扬长而去。
众人走前你一言我一语的音量还不小,传进屋内自然给宁国平等人听个清楚。宁国平站在那里,看着儿子额头上血淋淋的口子和他颓然地神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个滋味。
要是他有办法,哪还用儿子受伤又受辱这一连串的事情。
心里非常不舒服的宁国平一直忍着没动的步子才刚迈出来,却被身后路飞的母亲张玉抢了先。
“快去给你弟拿纱布,”张玉走过来就推了愣在一旁的路娜一把,“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你弟不疼的啊!”
路飞母亲张玉紧张得脸就在眼前,“许久不见”关切之情却仍旧熟悉。
宁子默只能小心翼翼地宽慰着,“张姨我没事的,只是噌了一条口子。”
“子墨,你爸你叔都在这,就用不到你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来出头。”张玉说话间,眼睛都红了,“你想想,你今天如果要是出点什么事,张姨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宁国平和路建国这时候才凑了过来,但是两个糙汉子却又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
算人算己的宁子默将父亲和路叔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只能在心中叹气。
除了自己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一天会发生多么严重的事情。
自己的不智之举,已经是自己在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他一个“少年人”用别的方式,可没有把握把气势正盛的一众成年人给拦住。
但那样处理的后遗症,就是让不明真相的亲人们内心难过。
唯独,这个被改变后的结果,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但自己说到的一个月赚20w,
却被所有人都忽视了。
外人觉得那是他大放厥词,
家里人是压根当自己没有说过。
可那是自己算人算己时,顺带为下一步铺垫的路。
如果没有人接茬,这路不又是白铺了吗?
哎,算了。
有些事必须做。
有些结果也必须去承担。
受伤、难受、鲁莽、不智,
总好过让路娜香消玉损吧。
至于下一步的计划,还是重新再考虑用其他方式吧。
宁子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张玉忙前忙后的端来热水,替他清理着伤口下边的血渍,一边问拿出护理器械的路娜,“娜娜,你弟这伤口不会留疤吧?”
“妈,我先紧急处理下,一会还是要带子墨去医院缝几针。”路娜说话的声音还在发颤,明显没有从刚刚的阴影中走出来。好在她本职工作就是护士,动作依旧稳稳当当。
“哎,这孩子今天替咱们受了多大的难,以后可不敢再这样冲动了,大人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抗的。”张玉牵擦拭完宁子默脸上的污渍,正准备端盆走开,却望着门口的声音喊了一声,“雅文来了……啊。”
顺着张玉的视线,宁子默正巧和门口的母亲眼神撞在一起,他赶忙冲母亲笑了笑。
“这么大的人做事还这么鲁莽,你不知道自己给路叔他们家带来多少麻烦吗?以后你路叔家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眼见神色里刚刚还泛着心疼的母亲,一转眼就冲着自己劈头盖脸指了过来,还伸手过来就拧自己的耳朵。宁子默身子动也没动,任由母亲抓住自己的耳朵拧了一圈。
“妈~妈,疼疼疼~~~”
“呸,你个小兔崽子,都敢拿刀威胁你郑叔的生意伙伴了还怕这点疼。要不是看你张姨拉着,今天你看我不把你耳朵给扯下来?”
“好了好了,子墨也是撞懵了,你能指望咱们在他这个年纪碰到这样的事能反应好过他了?”张玉好不容易才将郑雅文拦下来,又才推了她一把,“今天儿子替我们家受罪了,咱们赶紧带儿子去缝一下这道口子,要不然很容易留下疤痕。”
“我去就行,你们继续在家准备娜娜的婚礼”郑雅文气势汹汹地阻住了其他人的动作,提着宁子默转身就出了门。
没有人在意到一个110斤不到的人,是怎么能拎的动160斤的人。
看到两人串出去敏捷的身影,宁国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冲路建国叹气道,“建国啊,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嗨,你可别这么说。还不是我没本事处理,害的子墨出头还受了伤。”路建国拍了老友一把,“你一会回去要开导开导他,不要让孩子心理有负担。”
“嗯嗯,我知道。”
宁子默出门前听到父亲和路叔还替自己担心的话语,也只能内心苦笑。
刚转过墙角,却不想母亲被郑雅文一巴掌拍在他肩头,“说好让你娘我放心的,结果过去就闹成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你爹和你路叔在那吗?那轮得到你出头了……”
母亲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言语里全是担心。
宁子默只是听着、回味着,享受难得的儿时温情。
前世的一场惨剧在他的胡搅蛮缠中终于演变成一场闹剧,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少年鲁莽又心疼不已。
但宁子默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一番算计只能藏在心里。
好在,这结果将不会给任何人留下遗憾。
至于听到、看到的局面,全都是来自亲人们的关心。
冬日的暖阳似乎在身上附上一层温热甚至还沁人心脾,让宁子默说话的声气又变回少年心性,“娘,孩儿知道了。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就别担心啦。”
宁子默这一示弱,郑雅文顿时心中一软,“臭小子,都要上大学了还拿小时候那套来对你你娘。”
转瞬间却又话锋一转淡淡地道:“这么多年都是放任你成长,从来也没有做过今天这么出阁的事。
你要明白,在你没出社会之前爸妈是能帮你兜着,却不能帮你兜一辈子,未来的路还是要你自己去闯荡。
任何时候,你要能对自己负责也要能担得起那份责任。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一定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多少年了,宁子默许久没有在母亲身边“享受”过孜孜教诲。
这种温润如玉却掷地有声的话语,是宁子默出社会前母亲给予的孜孜教诲。
有着过往多年的了解和熟知,宁子默才敢做出刚刚的惊人之举。也正是家庭给与自己的精心呵护中,才让自己在长大离家后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肆意闯荡。
再次回到17岁代入到少年身份,宁子默在这种呵护下将37岁的灵魂轻易融入这个时代,也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通透感。
“妈,我明白的。”
郑雅文瞧了儿子一眼,看他又恢复到出去前的淡然便心下稍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重复,转而却又开起儿子玩笑去转移儿子的注意力,“你是不是仗着你娜娜姐是护士,所以才有恃无恐的?
小时候,你还常常缠着娜娜嫁给你。结果一晃这么多年,娜娜已经是要出阁的新娘,也不知道你明天去参加她的婚礼会不会哭出声来。”
解决了路娜的安全,又有母亲惯常跳跃式的关心在身旁,前世那20年的遗憾和心结在此刻轻易化解无形。
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宁子默感觉像是重获新生一般,有一种面向新世界的新奇感。
“妈,我对路娜姐的感情其实只是少年时代的初恋情结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路娜姐明天结婚,我会祝福她的。”
“呦,原来这之前你还真的贼心不死啊?”
“妈!”
“哎,有你这句话就好。我还总担心你明天会伙同路飞去抢亲呢。”
“娘!”
“诶,好啦,我知道啦。儿子长大了格局变大了,终归能把很多事情看开,这不是好事嘛。”
郑雅文三言两语其实又绕回到刚刚的话题,用她独有的方式去提醒着自家儿子。
一瞬间,母爱若水的温柔关怀触动到宁子默心中的某一个点,让他想起一个词,
上善若水,
水为至善至柔,
微则无声,
与人无争且又容纳万物。
宁子默这时候才想起来,
刚刚自己那番算计,
确实是鲁莽了。
因为从那群债主的处事方式上,宁子默像照镜子一般看到自己的问题。
如果自己的重生只是为了去报复前世的仇家们,
那自己与那些为20w来路家讨债逼宫的人又有何区别?
前世从董事长位置上给人逼退下来是为什么?
是自己缺能力?
是团队缺创意?
是公司缺资金?
不!关键就是在于格局!
细数过去,花兴为什么能被白头鹰政府制裁?
花威又是为什么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高盛为什么能从种花企业那里收取到高额的费用?
光刻机屡屡对种花禁售,却为什么在种花开发出一个新规格后,对应规格马上就放弃对种花的销售限制?
不都是因为前世的种花企业起步较慢缺乏足够领先的格局,才会处处受制于人!
重生这种得来不易的机会,自己的注意力却完全在前世的敌人身上。
自己不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限定在一个既定的格局中吗?
重生啊,现在的自己是回到20年前的重生人士!
要知道,整个世界的格局才进入到2001年,所有人可都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呢!
别的行业或许自己不了解,互联网可是自己的主场。
这一年的未来互联网巨头们,
有的还是孱弱的幼苗;
有的还没走向覆灭;
有的还在闷声发展;
有的还没被创造。
那是一片广阔天地,那些前世敌人充其量只算是一个需要超越的目标而不是终点,这样才能不枉费此生。
想通这些,宁子默感觉自己在不经意之间,意外上升了好几个台阶。胸中感激的万语千言,却只能化作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妈,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现在知道说谢谢,以后不要娶了好多媳妇就忘了娘啊。呵呵呵呵……”
¥#%~!
这是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