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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看着泰然自若、谈笑风生的叶玠,洛兰心中冰浸火焚,真想跳起来指着叶玠大喊一句“他就是龙血兵团的龙头”!
执政官和辰砂是3A级体能,紫宴、棕离、百里苍、楚墨他们是2A级体能,连垫底的她、封林、左丘白都是A级体能,就算叶玠他真是一条龙,也分分钟把他灭掉。
但是,她竟然把自己毒哑了!毒哑了!真是一个傻到极点的主意!
她悄悄地在个人终端上写字,不能说,就写出来吧,虽然慢一点、复杂一点。
叶玠突然把头凑过来:“妹妹在写什么?”
洛兰看着他:你说我在写什么?
叶玠微笑: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真公主,而是个死刑犯?
洛兰: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叶玠:只会鱼死,不会网破!
洛兰仔细思索,不得不承认,叶玠占据优势。
她说阿尔帝国的王子是龙血兵团的龙头,证据呢?一段没有脸的视频,但叶玠现在的说话声根本不是龙头说话的声音。
就算她不惜鱼死网破,可作为一个冒充公主的死刑犯,她的证词毫无可信度。
叶玠话里有话地说:“好好享受今晚,不要着急,我们还要在阿丽卡塔住几天,等你嗓子好了,我们再好好聊,有的是时间。”
邵菡也劝慰她:“洛兰别着急,我们既然来了,哪里能不好好陪你几天?”
好!不着急!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音乐声中,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跳舞。
叶玠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凑到一个年轻的美女身边大献殷勤。
洛兰隐隐松了口气,身旁盘踞着一条毒蛇的感觉真不好受。有了对比,她现在看棕离都觉得十分可爱。
洛兰本来还担心要应付邵菡,没想到紫宴和邵菡的座位相邻,一直陪着她聊天。
紫宴姿容俊美、长袖善舞,各个星国的名人俗事都信手拈来,口角生香,惹得邵菡笑个不停,根本没有时间找洛兰说话。
洛兰放下心来,顺手端起自己的酒杯。
封林坐到她身旁,用自己的酒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下。“你就喝这种未成年人饮料吗?”
洛兰想问问她怎么突然决定今天出狱了,棕离究竟有没有给她下跪道歉,但满桌子人,不方便说话,只能笑对她举举杯,表示欢迎她平安回来。
“虽然知道你迟早会拿到,但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恭喜!”封林一口喝尽杯中酒。
“谢谢!”洛兰也干掉了自己的酒。
封林对洛兰促狭地眨眨眼睛:“想知道棕离给我的赔偿是什么吗?”
洛兰只能配合地点头。
封林拿起叉子敲敲酒杯,桌旁的人都停止了说话,看着她。
“为了庆祝洛兰成为基因修复师,我有一份礼物送给她。”封林笑睨着棕离,带了几分挑衅。
棕离阴沉沉地盯了她一眼,狠狠扔下手中的餐巾,站起来,一副“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样子。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气势汹汹地走向乐队。
棕离素有恶名,这会儿又表情格外吓人,乐队的几个演奏家以为哪里出了问题,吓得全停下演奏。
正在翩翩起舞的人们失去了音乐,也都停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棕离。
棕离站定在人群中央,把外套扔到一个估摸是他下属的人身上。
他解开衬衣的袖扣,一边挽袖子,一边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周围的人群,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中间立即空出一大圈。
都以为棕离是要出手教训谁,没有想到他突然踮起脚、抬起手,摆了一个像天鹅一样的姿势,然后一连几个足尖旋转,开始跳起独舞。
洛兰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天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辰砂笑,棕离跳舞。
所有宾客风中凌乱了,眼前这又蹦又跳的傻货真的是他们阴沉冷酷、刁钻毒辣的治安部部长吗?执政官大人,您把奥丁联邦所有公民的人身安全交给这样的傻货能放心吗?
封林把拇指和食指合拢成O形,放进嘴里,响亮地打口哨。
棕离一边跳舞,一边瞪封林,眼睛里满是怨毒。
封林却毫不介意,还对他抛飞吻,拍掌大笑,完全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洛兰觉得封林姐姐的人设在她面前早就崩坏了,但是,其他人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啊。现在宾客们不只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还要担心奥丁联邦的科研教育了。
封林笑说:“棕离如果失业了去做舞男也不错!”
洛兰心惊肉跳,姐姐,你这么拉仇恨,不担心棕离将来报复社会,把你做成人棍吗?
她悄悄扫了眼周围的人,执政官淡定地坐着,似乎完全没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什么不对劲;邵菡不动声色、作壁上观;其他人都面无表情,只有紫宴含着笑看得津津有味。
满场的沉默尴尬中,楚墨突然站起来,对辰砂说:“我有点手痒了,你呢?”
辰砂随在他身后,淡淡地问:“你选什么?”
楚墨走到乐队边,挥挥手,示意他们都站到一边去。他拿起小提琴,辰砂坐到钢琴边。小提琴拉了一个前奏后,钢琴加入进来,抑扬顿挫的乐曲明显在配合棕离的舞步。有了音乐的伴奏,棕离的独舞立即没有那么尴尬了。
百里苍无聊地碰拳头,嘟囔:“好多年没玩了,倒真有点手痒。”
他连跑带跳、一溜烟地冲过去,拿起鼓槌,摇头晃脑地敲起鼓。
左丘白看紫宴:“一起吗?”
紫宴懒洋洋地笑,无可无不可地说:“何必跟着他们去丢人现眼呢?”却还是和左丘白一起离开了。
左丘白拿起大提琴的弓弦,弓弦轻扬,加入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中。
紫宴却是脱下外套,开始和棕离一起跳舞。
大概因为有了人陪伴,棕离渐渐放松下来,跳得越来越自如流畅,舞姿不再满是尴尬,竟然有了几分优美。
奏乐的四个男人好像越玩越嗨,你一段、我一段,时而独奏、时而合奏,像是一个车队的队友们在飙车,一会儿气势惊人地一起碾压别人,一会儿各逞心机想要干掉对方。
激越的音乐声中,棕离和紫宴两个2A级体能的人充分发挥体能优势,跳出了一般舞者绝对没有的气场和难度,动作越来越惊险刺激,惹得围观的宾客忍不住惊呼鼓掌。
不知不觉中,六个男人把一个尴尬的恶作剧变成了一场华丽的听觉和视觉盛宴。
洛兰侧倚着椅子,静静地看着他们。
楚墨为了化解棕离对封林的怨恨,多管闲事下场伴奏;辰砂和楚墨情同兄弟,毫不迟疑地出手相帮;百里苍想起往日情分,凑热闹地下场;左丘白应该也是为了封林,还特意拉上会跳舞的紫宴;紫宴看似心冷嘴冷,却甘做舞男,陪棕离跳舞。
不知道为什么洛兰觉得眼前的一切很温暖,似乎能让人想起所有真实存在,却终将流逝不见的美好时光。
那些年少轻狂、纵酒当歌的时光,一起闯祸受罚,一起高声大笑;那些风华正茂、意气飞扬的时光,以为朋友永远不会分开,认定明天会更好,相信诺言一定会实现,觉得背叛和死亡只发生在影视故事里……
邵菡感慨地对执政官说:“没想到六位公爵感情这么好,我们有血缘关系的兄妹都……唉!”
封林一言不发,不停地喝酒。
突然,她干呕一声,朝着洗浴间跑去。
洛兰抱歉地对邵菡笑笑,急忙去追封林。
封林冲进洗浴间,打开水龙头,不停地往脸上泼水。
洛兰察觉到她不是真想吐,而是想掩盖其他的东西,帮她掩上门,安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