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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菁华见她两只小手都绞在一起了,不由一笑,上前道:“新娘子大喜。”
小夏氏好奇的抬头看她们,范子衿的乳母就轻声介绍道:“这是大表奶奶和四表奶奶。”
小夏氏在家里时就听说范子衿有个表哥与表弟,感情特别好,这次他的聘礼有一半是从那两个表兄弟身上来的。
小夏氏不能下床,因此在床上微微欠身道:“大表嫂,表弟妹。”
“你可吃过东西了?”李菁华坐在椅子上道:“一会儿女眷要过来看你,只怕有一顿好闹,你今天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还是得填一下肚子。”
“已经叫人去拿了,”范子衿的乳母恭敬的道:“二爷也说让二奶奶先用一些,外面的女眷还得请表奶奶们帮忙挡一挡。”
夏嬷嬷跟随端着饭菜的丫鬟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心内不由一松。
她是小夏氏的陪房,更是小夏氏的奶嬷嬷,本来她应该与陪嫁的下人一起被送到后面的小院子里安置的,但她实在是不放心自家的姑娘,这才找过来看看动静,见未来的姑爷安排得这么周道,她高兴不已。
看来老爷选的这门婚事不错,姑爷肯把姑娘放在心上,肯尊重她,那姑娘的未来就算定了一半了。
不仅夏嬷嬷心里熨帖,就是懵懂的小夏氏心里也甜蜜蜜的。
李菁华和穆扬灵就陪着小夏氏说说话,在女眷们来闹新娘子的时候帮着她挡掉一些刺头,小夏氏和夏嬷嬷都感觉到了范子衿的诚意,因此小夫妻俩的感情发展不错。
夏嬷嬷传回夏家的口信也很好,夏家的父母兄弟全都松了一口气,在确定女儿的确过得好后,夏父就领了新的官职外放了。
小夏氏的娘家人一走,再渡过新婚期,其他的麻烦也开始找上门来。
先是大嫂和大房的两个孩子时不时的来闹腾她,看上好的东西不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就是直言索要。
小夏氏知道丈夫与大伯关系不好,哪里肯把东西给他们?
每次都是假装没看见他们的眼神,或是委婉的拒绝。
但这招一开始好用,在摸清楚她软弱的性格好,大房的两个孩子开始不问自取,偏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她这个做婶婶的发现后也不好到大房去要,只能把气咽下,过后再不允许那两个孩子进他们这边的房子。
但这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两个孩子最大的那个才六岁,最小的也才五岁。
然后是家里的下人开始给她添麻烦和消极怠工。
她是嫡长媳,这份家业以后是要传给范子衿的,后宅自然也要她来管,所以三朝回门过后婆婆就开始将她带到身边教她管家,最近开始将厨房这一块交给她管。
这本是看重她的意思,夏嬷嬷也说这是婆婆的好意,让她好好把握,可是那些下人都太过奸猾,她发现有些下人连婆婆都指使不动。
小夏氏以前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家里的人对她都很友好,虽然也跟着母亲学过管家,但从未遇到过这样刁蛮的下人,一时间手脚无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偏偏范子衿专注造反,不时还要出手替齐浩然擦屁股,几乎是三朝回门一过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不归,让小夏氏完全没了依靠。
夏嬷嬷完全不知道姑爷在忙什么,一开始还怀疑他在外边有了人,但见他回家时也是满脸疲惫,几乎整夜的熬在书房里,跟研墨一打听,这才知道姑爷的生意上出了大事,而范老爷几乎不管这个儿子,现在全靠自己撑着。
小夏氏闻言也心疼起丈夫来,再不敢拿自己的事去烦他,只能听着夏嬷嬷的建议一边自己应对,一边空出手来关心范子衿的身心健康。
但这事范子衿还是知道了。
夏嬷嬷打听消息打听到研墨这里来,研墨自然要给主子汇报的,同时汇报的还有主母在范家的情况。
听说自己的媳妇被欺负,范子衿的脸一下就黑了。
他平生三恨,一是父亲偏心,二是范子萧,三是迎高踩低的刁奴。
这下后面两者一块儿犯到他手上来了。
小时候他被范子萧欺负时只能找机会诬陷回去,或是让齐浩然揍他,而自他十二岁以后范子萧就再也欺负不到他头上了,这下倒好,他媳妇和孩子倒欺负到他媳妇头上了。
而对于那些倚老卖老的下人范子衿更恨。
范子萧好歹还是他长兄,占着那么点血缘亲情,那些下人明明是自家的奴才,却敢狗仗人势的欺负到主子头上来。
小时候他和母亲及浩然没少在这些刁奴手上吃亏,而据乳母说以前母亲生不出孩子时更是被这些刁奴欺辱,要不是母亲手上有一份丰厚的陪嫁,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范子衿脸色冰冷,嘲讽的冷笑一声,丢下毛笔,推开椅子就站起来,“把护卫都叫上,爷也许久没活动了,今儿爷就教教他们什么叫做规矩。”
研墨低头应下,快速的后退离开,再回来时身后就带了六个护卫,手上带了一卷绳子。
范子衿伸手,“名单呢?”
研墨忙将查到的名单拿出来给他。
范子衿扫了一群,发现上面有不少伺候过他祖母的老人,还有一些小喽啰是柳氏娘家那边的人。
他冷笑一声,道:“以前我常瞧不起穆扬灵解雇人的手段,但今儿细一想感觉还不错,爷没那么多精力去对付提防他们,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全都消失。”
范子衿的让他们消失自然不是把人都杀了,而是全都捆了发卖,当然,他不像穆扬灵心那么软,就算是要把人卖了也全都灌了哑药,只有几家属于初犯的被打了板子贬到庄子上而已。
范子衿把人卖出去前让全府的下人前来围观他们的惨状,他让人在高台上支了张椅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温和的笑道:“本不想如此简单粗暴的解决这些事的,但爷最近心情不好,事儿又多,家里难免照顾不来,所以只能放过他们。”
范子衿喝了一口茶微笑道:“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想爷,无非是阴狠毒辣之类的,但其实你们不知道,就这样处理了你们还是爷看在你们曾是伺候过我祖母和父亲的老人份上,爷真要心狠了……”
范子衿身子前屈,注视着他们道:“那你们就真的要生不如死了,这次呢也算给你们一个警告,别忘了自个的身份,你们是奴才,就该有奴才的觉悟和规矩,若再让听到你们欺负太太和二奶奶的话,爷可不会念着旧情。”
范子衿起身,讽笑道:“不过,认真算起来你们与我也没什么旧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