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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水放开我时,我满嘴都是血腥味,他也喘着粗气,倒在一边翘着嘴角轻笑。
我伸了伸舌头,白水下嘴时,明显没有留余地,舌尖一转就有着尖悦的痛意传来。
看他的嘴唇,正中居然生生破了一条指宽的口子,可见咬自己他也下了死力,他翘着嘴角轻笑时,血复又涌了出来,却似乎没有感觉。
那样子的白水,跟以往很不相同,带着一点点傻气,却更像一个人。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将他唇上的血抹掉,看着他吃痛依旧欢喜的脸,我也跟着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巴蛇骨洞清冷,这时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冷意,两人就这样靠着冰冷的石壁坐着。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担心回去太晚,这才让白水送我出洞。
他一直将我送到山脚下,我隐隐的看着帅哥的车,准备离开时,白水却一把拉住我,将我扯到怀里:“阿舍,你要记得,蛇族血誓许的是生生世世,以后我就是你的夫了,生生世世血肉纠缠!”
感觉到他的心跳,我点了点头,既然注定我们纠缠在一块,生生世世就生生世世吧。
白水见我点头,在我额头亲啄了一下,这才放我离开。
回到院子里时,已然凌晨了,何必壮却依旧没有睡,跟白天一样,坐在坑边,和阿金一块抬头看着天空。
我走到他旁边,抬头望去,下弦月如勾,在云起云涌中时隐时现。
今天下午就在这个地方,秦姑婆跟我说,最易伤的就是多情之人,可我刚才却跟白水结了蛇族血誓。
一片沉默之后,我回了房间,衣服都没脱就躺床上,反正没有多久就得起来看夏荷的人蜕汤。
可我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水的模样,以及跟他之间的过往。
迷迷糊糊的听到对门房间的夏荷有了动静,我也跟着起来,收拾好下楼时,秦姑婆已然将早饭做好了。
大家都一片沉默,吃过饭,夏荷亲自去冰柜里将食材拿了出来。
人蜕就是人的一次重生,所以必须促进人体内的生长功能,方子上用的都是一些比较难得的药食两用村料。
虽说我看过方子,但看到夏荷的那些食材时,我却再次对夏荷的来历感到震惊。
最大的纸盒内是一个打包好,如同满月婴般的何首乌,无论是大小还是形貌都一模一样。
那何首乌放在桌上,解冻时汽水粘在它身上,胸口都在轻轻的鼓动,小嘴也开始微微扁起,似乎就要哭出声来。 如果不是脚底的根须,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活着的孩子。
“快成形的何首乌,你这是——”何必壮声音发冷。
这天地之间,集自然的灵气,一旦成了人形离得道就不远了,夏荷生生截断了人家的道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还有呢!”夏荷一扫原先的腼腆,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支手臂粗细,胡发皆白五官四肢皆全的人参。
那人参腰间还系着红绳,一打开包装,立马睁开眼瞪着夏荷,只可惜眼中无珠,终究还是未成人形。
“你确定要这样吗?”尽管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在冰柜里冻了好些天了,就算夏荷不吃,他们道果已毁,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夏荷低低的笑了笑,又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肉黄色的蘑菇。
蘑菇上面还结着细细的冰渣,夏荷伸手戳了戳:“这是太岁,得这三种灵药,人蜕必成。”
她手指一戳,那太岁如同受惊一般,紧紧的缩了一下,过了好大一会,才缓缓松开。
“你自己熬吧。”秦姑婆眼带同情的瞄了一眼那些东西,朝夏荷道:“按方子上的东西也可能会成,没必要用这些。”
“我必须要成,不可以冒险。”夏荷声音里都是冷意,看着秦姑婆道:“那就借你的鼎一用。”
“嗯。”秦姑婆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进了屋间。
等她再出来时,双手拧着一尊铜鼎,看上去比我熬汤的砂锅还大些,上面雕满了无数古怪的花纹,其中最大的一个,居然是一个头小肚大的饿鬼。
“用完还我。”秦姑婆声音低沉,朝我道:“人蜕之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看着桌上似乎还有气息的三样东西,再看看外面坑里的阿金,夏荷这汤真不是那么好熬的,白水有一件事想错了,她来找秦姑婆熬汤,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借那尊鼎。
但她们谁都没有说鼎是什么,有什么用,我也不会去问。
当天夏荷关了厨房,却并不是用煤气,居然有人送了一车柴过来,她就用那木柴熬了那些东西。
我没有去看,因为当夏荷熬汤时,隐隐的有小孩哭声,老人重咳的声音传来,以及低低呜鸣的声音传来。
夏荷一直在厨房忙,而我跟何必壮就坐在坑边,陪阿金看着天,秦姑婆似乎也不高兴,呆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厨房里一直一股子异香传来,夏荷一直到了晌午才出来,然后一辆医疗车过来,送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去了夏荷的房间。
晚饭时,夏荷出来,身上一股异样的味道,但我却没有闻出来。
当我去后院摘菜时,看到下水管道旁边一滩鲜红的血时,突然有明白了。
人蜕方子上,最后一步才是用人血滋养,以便蜕皮,可夏荷却在第一天就开始了,而且前期她用的也都是那么大条的黑泥地龙。
那夏荷这次用的材料,比人蜕方子上的药性霸道了许多,至于效果如何,现在谁也不知道吧。
夏荷似乎很高兴,在房间里还低低的哼着歌,我不知道夏荷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做人蜕,难不成真的想要长生吗?
“真难听。”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我道:“你还听得这么入神?”
我将身子朝床里面挪了挪,给白水让出地。
他低低的笑了笑,翻身就上来了,我侧着身子去掀他的衣服。
“这么主动?嗯?”这货还挑眉朝我低笑。
看着他胸口一片光滑,半点伤痕都没有,我心落定,却一把将他的衣服放下:“秀色可餐,主动一点有什么不对。”
“哦,那我怎么对你回礼呢?毕竟你夸了我,我还得夸回你啊。”白水低笑的凑了过来。
感觉到他的手覆到了腰间,我连忙侧开,将夏荷今天那些药材跟他说了。
“虫崖做事,依旧如此霸道。”白水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虫崖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连龙虎山的天师都欠他们的救命恩情,似乎十分厉害。
正要问白水,却听到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跟着院门被撞得哗哗作响。
我来秦姑婆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湘西三邪齐聚也得选她不在的时候,詹故华混黑的老大带了那么多人,依旧得先礼后兵,可见秦姑婆在道上名头之响。
连白水都好奇是哪个找死的敢撞秦姑婆的院门,走到窗户边朝外张望,立马冷笑道:“你们的回头客来了。”
秦姑婆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闯她的院门,所以并没有用很坚固的门,三两个就被撞开了。
那部车直接开到了院子里面,跟着一个踉跄的身子打开车门冲了下来,拍着一楼的门大叫道:“云舍,云舍,你给我出来,云舍。”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来找我的。
虽然何必壮说过,苏闽会再回来,可我想怎么也得过几天吧,怎么这么快。
依旧坐在坑边陪着阿金的何必壮抬头望了望我这边,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苏闽依旧在大叫着,我只得下楼。
可当我看到苏闽时,并没有看到他身体有什么异常,可他却一把抓住我道:“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