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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见到蛇丹都没有好事,更何况是螣蛇大叫着白水的名字掏出来的。
看了一眼里面游动的白蛇,我再也顾不得想将螣蛇留个活口问一下神蛇献祭的事情,铁链一甩,沉吟刀对着她刚刚被划伤的后背就刺了下去。
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杀了她了,所以刀一刺进去,直入脊椎中,魂植随之涌了进去。
“白水!”螣蛇猛的大吼一声,伸手捏着那粒蛇丹,就要朝嘴里扔去。
小白蛇似乎也知道那粒蛇丹重要,扭动蛇身就要去抢食,突然一只手猛的拎住了他的后颈,然后一手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朝旁边重重一推。
我怎么也没想到白水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被他一推,沉吟刀立马脱离了螣蛇的脊椎。
螣蛇满脸笑意的看着我,猛的腿一软,重重的朝下倒去。
白水那只刚刚推开我的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道:“在哪里找到的?”
“我……”螣蛇脸色发紧,瞄了瞄我道:“从我知道游家是猎杀神蛇的主使后,就开始找这些东西了,泰龙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会藏这些东西的,那就只有游家外系所建的虫崖了,可我重伤也只从虫崖那间地堡里找到这一粒,还差点被那两条大蛇给活吞了。”
螣蛇说着,拉起身下的长裙,只见两条腿上有着深可见骨的咬痕,深深的牙齿,从她的大腿上划过,划出一条条肉壑。
“虫崖地堡?”白水伸手捏住螣蛇手里的那粒蛇丹,静静的看着我。
我突然感觉心底发冷,果然螣蛇声音低沉地道:“就是上次云舍进去顺带救了夏荷的那间地堡,这粒蛇丹就在入口的顶上,充当护门的阵眼,我并不能深入,只抢了这一粒就出来了。无论如何,神蛇血脉不容你们这些人类这样侮辱。”
白水看着我的双眼里风暴涌起,握着螣蛇的胳膊却越发的紧,被他拎着后颈的小白蛇开始晃动,他冷声道:“你说你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那这粒蛇丹你也没见过吗?就在你所说的,夏荷以身化为甲虫苦守的入口处啊?你没见到吗?”
心中猛的发苦,我只得看着白水道:“我说没有,如若有我为何不取,还这么信任夏荷?那时我们感情还没有破裂,蛇族血誓依旧在,我又为什么瞒你。”
“所以你从虫崖一回来,就特意借机去找云长道破了蛇族血誓!”白水脸上带着隐藏的怒气,看着我沉喝道:“云舍,你知道自己力量卑微,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问我,可唯独解蛇族血誓这件事情,你是瞒着我的。”
身边不时有着符纸飞过,也有着术法的光芒闪过。
吵架最忌讳就是翻旧帐,一旦翻了,就证明过往已经埋下了隐患,各自对不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而龙虎山和蛊寨出马仙们面对那些跟着螣蛇有备而来的人已然开始顶不住了,有戴面罩的居然直接朝着无波进去了。
“蛊起!”我猛的一摁心口,一股心头血,猛的喷了出去。
白水带着螣蛇转身避开,我立马引起魂植缠住只被白水拎住后颈的小白,白水怕小白突然变成婴儿,所以拎着都是小心翼翼的,魂植一缠立马就将小白给卷了回来。
“云舍!”白水怒喝一声。
身后苗语突然大起,苗三娘跟她带来的苗妹子大声的念着催蛊咒,无数飞蛾从树上飞来,遮天蔽日。
“你果然跟以前一样,一招又一招的后手,骗起人来,半点罪恶感都没有。”白水冷喝一声,猛的举手,一阵雷电闪过。
无数飞蛾被雷电击中从半空中落下,断翅如同雪花般飘落,击中的飞蛾被瞬间烧焦,可远处的飞蛾却还不要命受光所吸引朝这边涌来。
被白水一手握着胳膊的螣蛇脸带轻笑的看着我,缓缓将头靠近了白水。
我伸手抽出了铁链,抱着小白飞快的朝着无波井赶去,下面惨叫声不断,没有吃那粒血丹的人都倒地不起,痛苦的扭动着。
白水带着螣蛇一个纵身就拦住了我,看着我怀里的小白道:“把他给我。”
“去吧!”我将小白猛的朝着山头处扔去。
身后追上来的了断突然大声的念动经文,一个龙首从山头涌起,跟着一道金光飞快的从龙头里闪了出来,小龙种一把抓住小白,瞬间飞入了山头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算计。”白水看着小龙种带着小白沉入了山头龙影之中,又看着下面因为中了毒蛾粉的人,冷声道:“所以今天就算我不来,你依然能全身而退?无论是面对这些人,还是怎么藏着小白,你都算计好了对不对?”
“白水,你态度不明,我怎么能完全将自己和小白的性命交给你?”我苦苦一笑,生小白那天的痛苦依旧历历在目,我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因为游家已然跟我有了隔阂的白水身上。
生小白那天,如若不是张天师以身相护,刚生产完的我和小白根本逃不过第一道天雷,虽然他也有以精气设下术法保我们一命,可那天的情况,哪里够!
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不得不算计,算计着没有白水,我怎么能避开这些对我和对小白的算计,我一步都不能输,一旦输了,我和小白就都没有了命。
“是我将你想得太简单了。”白水冷冷的看着我,猛的展开白帕将两个人抖落了出来:“你还是问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就算你想着让白思血肉重生,让她献祭,也得问问我行不行。你已然能如此算计,很好!很好!”
只见白水抖落的地上,一个小乞丐急忙翻身起来,无力的扶起双眼全是黑色血痂的毛晚行。
白水瞄了一眼我手里握着的沉吟刀,冷声道:“你终究是她,转世也是重生,你果然跟她一样。”
说着,他一手拉着螣蛇,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紧紧握着拳,指尖传来温而滑的湿意,一边小乞丐扶起了毛晚行,小声的叫着“师父”“师父”。
怪不得昨天白水看着我回来,脸色不大对,原来他跟着我去了,也许是为了保护我,也许是怀疑我独自离开的目的。
所以在我提出要给白思重生血肉时,他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要这么做,怕是在青要山时,他站在前面也听到了武罗跟我所说的话,认为我想用白思献祭建木吧。
现在更好了,螣蛇握着那粒蛇丹,直接控诉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是隐瞒了虫崖地堡里藏着这些蛇丹的事情。
以前白水跟我之间纠结,还会顾忌我并不知情,对我有所情意,现在我在他眼里,跟转世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了吧。
“这些人怎么办?”苗三娘急急的赶了上来,看了一眼白水消失的方向,只是叹了口气,复又大声道:“飞蛾蛊可以由我的哨声,和你的血催发,一旦发动那些沾了毒粉的地方先是溃烂,跟着会催发体内的飞蛾卵,让四肢百骸甚至五脏六俯都跟那粘粉的地方一般的痒,如若没有解药,会活活痒死。”
我知道她这话是顺带说给下面那些戴着面罩的人听的,旁边的小乞丐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连扶着毛晚行的手都在抖动。
“先带毛前辈去休息吧。”我只感觉浑身无力,朝一边的了缘道:“麻烦你们了。”
了缘摇了摇头:“有时不行狠招,不能威震住这些人。”
“先不解。”我看着满山打滚的人,朝苗三娘道:“将剩余的解药给两粒了断,过两个小时后,化成水,一人一口缓解一下,让他们自己选,以后怎么办。”
如若苗三娘上次没有大胆提出要我的血,没有跟夏荷一块研出这飞蛾蛊,面对这么多人跟着螣蛇同时攻山,就算白水来了,龙虎山又会死上多少人?
所以这些人并不值得同情,比去直接失去性命,痒一痒也好,他们不是想换鳞皮吗,先去去外面这层皮吧。
“泰龙村那边夏荷帅哥和云家不一定撑得住。”苗三娘看着白水消失的方向,沉声道:“女人当自强啊,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