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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好像有着无数的东西在那一瞬间仓皇的退开,我站在白水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和我身上的还是夫妻套装,后背依旧挺直,浑身带着冷意,却还有着一股极大的压力,连我都感觉到有点害怕,似乎想要逃离,但他却紧紧握着我的手,挡在我前面。
看着婴儿车消失的方向,那一丝因为白水突然散发出来的压力而产生的害怕,瞬间消失了。
白水依旧那条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的傻蛇啊,他明明看到了婴儿车里的东西,却带着我后退,就是不想让我看到,却又下不去手毁掉吧。
但何必壮曾经说过,白水被吸走了全部骨髓,虽然不会跟人一样死去,但瘫痪或者昏迷不醒却是有可能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想以后我负责打打杀杀照顾他的,可没想到他突然醒了,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逼走了天帝,却跟着想要入世看人心。
原本应当实力大减的他,好像无形之中,却实力大增,大到可以逼退天帝的地步?
过了一会,街道复又恢复了宁静,一辆车子从街道驶入了小区的入口。
白水转身将我搂在怀里,对着卷闸门上的校服一挥手,连带着校服和那滴落的血,都化成了一滩黑灰,随风吹散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白水不让我多想,我拿着装血衣的袋子下楼时,又急急追了下来,就是怕我自己发现了什么。
果然性格这东西,并不是经历了什么就会改变的,他虽然从闷葫芦变得会外向会撩了一些,但面对这些事情,还是这样霸道而又喜欢死扛。
“另外三件也是这么处理的?”我看着在夜风中一点点消失的黑灰,朝白水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尸婆吗?”
“不是!”白水唆了口气,搂着我飞快的回到便利店里,抱着我到浴室打到暖气:“冷死了,先洗个热水澡。我可以告诉你,那东西并不是尸婆,但那些衣服是你的,衣服上的血也是你的,连那两部纸糊婴儿车里的婴儿也都是你。”
“这听起来有点像建木啊?”我抬头看着白水,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额头与我相抵,沉声道:“建木已经毁了,而那了不一定是你。想想当初四处播种的蛇胎,什么都跟我一模一样,却是白虹。这看上去或许与你一模一样,却并不是你,而且有我在,这些小把戏有什么用。”
我实在没想打击他,如果不是他被建木意识影响,在白虹身上滴血留精,那些蛇胎也不会跟他一模一样啊!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既然不是建木,那些我穿过的衣服,还有我的血哪里来的?
光是校服上滴落的血,就多到可以放干我了。
“好烫。”正想着,却感觉水温突然增高,慌忙后退,却发现白水已经让我们俩坦诚相对了。
冬眠的蛇是不发情的,最多让他占点小便宜,白水连让我乱想的空隙都没有,洗完澡帮我烘干头发后,就抱着我上床,我立马沉沉睡去,连睡前去看小白他们的工作都没有做了。
第二天醒得早,本以为白水会偷懒却没想到这天却跟我一块起来了,还跟着我到汤粉店收钱,当然他也只会收钱。
现在的人对于邪门事件的热情比惧意要强了许多,或许越是古怪就越能吸引人,所以一早开门,店里就围满了人,昨天撞婴儿车吓得腿软的司机,这会却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当时的心情,其他人还羡慕当时在场看到的。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鬼片里有那么多喜欢进凶宅作死的年轻人了,这是本性使然啊,越是恐怖诡异就越好奇。
小白他们还没起来,可小奶狗却已经醒了,趴在便利店门口打转。
我煮着粉,却一直瞄着门口,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帅哥来的时候,还拉了两个客人,也是对纸糊婴儿车好奇的,他借着来添牛肉的机会朝我道:“我去看过那具婴儿尸体了……”
他向来吃得开,什么人都混得熟,见我听到了,立马道:“那具尸体有点古怪,好像是……”
“人脸石虾虫。”我昨晚想了一晚,建木已经被灭不说,就算是借无象之力从以前搬出来的,如果那婴儿死了,我也就死了,所以只能算是复制的,能将人复制得如此像的,就只有人脸石虾虫了。
本以为我猜对了,却没想到帅哥呸了一声道:“宋媛死后那东西就没人养了,其他人想养也养不了啊。”
我转眼看着他,他这才道:“你既然提到人脸石虾虫,肯定知道那具尸体跟复制有关了。可古怪的是,那具尸体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可被撞后就又出现了这么多血。而且好像在被撞的时候,还真的哭了,因为法医说发现被血染糊的纸进入了嘴里,证明当时婴儿确实张过嘴。”
这越听越邪门,我拿着漏勺都忘了要将粉提出来,还是白水瞪走了帅哥,提醒我才知道。
就在我将粉拎出来时,原本准备端粉的白水扭头看了一眼对面,只见昨天那个瞎婆子又来了,只不过这次她没有进店,而是直接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五碗饭,然后摆在汤粉店的对面,跟着从袋子里掏出五柱香,还是点燃的,插在饭上,对着我拜了拜,依旧用那双泛白的眼睛看着我。
昨天这瞎婆子插了一碗粉,就出来了纸糊婴儿车,这会一摆就是五碗,难不成又要出现五个我死掉?
我跟她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昨天我又是塞钱又是端粉的,怎么就针对我呢。
我将手里的捞勺一扔,抄起旁边一盆水,避开人群就走了出去,对着那瞎婆子从头淋到脚,连带她面前那五碗饭上插着的香都淋灭了。
“装神弄鬼,别来这套。”说着抬脚就将那五碗饭给打翻,朝瞎婆子道:“有本事就直接动手,搞这些不明不白的做什么。我们正经做生意的,有家有口,经不起你们折腾!”
“就来了,嘿嘿,就来了!”瞎婆子却看着我脚下被打翻的碗,拿着木棍戳着地面咚咚作响,慢慢离开了。
白水踢了一下趴在便利店门口的小奶狗,那只七星狗立马跟了过来,跑到瞎婆子身边转了一圈,复又跑了回来,对着那五碗打翻的饭闻了闻。
可它刚一凑过去,立马跑开了,发出“呜”的一声低吼,然后跑到了白水的身后,却又对着碗大叫。
七星狗得满月才发威,看小奶狗这怂样还没满月吧?
我无奈的瞟了它一眼,可白水却小心的将我拉开,双目沉沉的看着地上的饭。
那些饭粒似乎在动,我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但跟着就见所有的饭粒变得两头尖尖,一头还翘起,慢慢的开始爬动,立马朝后退了一步,但明明我刚才看到的是白饭,以我的眼力颈幻象也骗不过我啊。
而原本插在饭上的香,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几根发灰的头发,连碗似乎都有了岁月的裂痕,突然裂开了。
“白饭为蛆,捏发为香,土老而裂……”这时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找不到方向,却又好像无处不在。
白水冷哼一声,那些东西立马化成了黑灰,跟着那个低沉的声音立马发出尖叫声,好像被什么吓到了,后面准备的词都没说完,声音就没了。
“怎么了?”帅哥还端着粉碗跑过来,朝我们道:“要不要托关系将这瞎婆子给抓局子里去?”
他比白水坚持,跑黑车就跑黑车,从不会术法,估计是原先积累的经验。
白水却瞟了他一眼,轻声道:“被车撞了,不会进局子,但要进医院。”
果然他话音一落,又是急刹车的声音传来,走到路口的瞎婆子就被一辆车撞倒了,还是一辆警车。
帅哥朝白水坚了坚拇指,朝我道:“一报还一报,实在是高!”
这些事明显是针对我来的,但白水却说不是尸婆,我也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有这种力量了。
正想着,却听到砰的一声,一个身影从我家楼下掉了下来,直直的躺在地上。
我猛的想起昨晚睡前没去看小白阿娲,今早起来也没去看,这会腿脚有点发麻的跑了过去。